超市的牛奶货架上，“金典”纯牛奶与“精选牧场”纯牛奶都是消费者随处可见的产品。然而，也正是这两款产品的包装引发了一场中国乳业双巨头——伊利和蒙牛之间的不正当竞争纠纷。此前，内蒙古伊利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伊利”）将内蒙古蒙牛乳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蒙牛”）、南京市江宁区蔡某某百货超市（以下简称“蔡某某超市”）诉至法院，要求立即停止侵权行为，并赔偿经济损失。
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于9月28日对该案作出终审判决，驳回上诉，维持一审判决。本案以伊利胜诉告终，蒙牛需立即停止涉案不正当竞争行为，并赔偿伊利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共计500万元。
相似的牛奶包装
伊利作为原告，诉称蒙牛“精选牧场”产品的包装与旗下“金典”产品的包装高度近似。根据提供的证据，在被诉侵权商品包装上，蒙牛公司没有使用“蒙牛”商标，同时“精选牧场”又未被认定为具有识别商品来源的作用，因此使得产品包装、装潢等部分成为识别商品来源的重要标识。而从被诉侵权商品的整体装潢来看，蒙牛与伊利均以乳白色为底色，以墨绿色为文字部分色调，使用包含植物、奶牛、牧场等元素的设计作为主视图等。两者构成近似，易造成消费者混淆和误认。同时，结合伊利公司涉案商品包装显著性、商品的市场影响力、蒙牛公司的主观故意程度等，足以证明不正当竞争行为成立。
蒙牛公司辩称，两款涉案产品不相同也不近似。其产品包装顶部有指南针地图等独有装饰，且具体文字部分上也有所不同。同时从主视图的绘画方式来看，伊利选用水彩绘画，为黑白色奶牛。而“精选牧场”包装则是素描绘画，采用非写实风格，呈现了绿色的奶牛形象。并特别强调，绿色包装、牧场插画等设计属于行业通用元素，缺乏独创性。同时，包装上的图形商标由奶牛、草地、房屋等要素构成，属于对牧场场景的写实描绘，易被识别为该行业内常用的宣传图形，难以起到区分商品来源的作用。因此，不会引发消费者误认，并未构成不正当竞争。
维持原判赔偿500万
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一审认为，涉案“金典”商品包装由伊利公司委托独立设计,具有一定的显著性和识别功能。通过对比双方产品包装，足以构成相似。且从相关证据看，确实有部分消费者在实际购买过程中产生了混淆。因此蒙牛与蔡某某超市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但根据有关证据，蔡某某超市相关商品均来自蒙牛公司,认定为合法来源，因此其不承担赔偿责任。最终，法院判决蒙牛应于判决生效后十五日内赔偿伊利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500万元。并考虑到本案系不正当竞争纠纷案件，涉及的是财产权益纠纷,未能证明侵权行为给商业信誉和商品声誉造成损害，驳回了伊利关于刊登声明、消除影响的诉讼请求。
一审判决后，伊利蒙牛双方均提起上诉，由江苏省高级人民法院二审审理。二审认为，乳制品牛奶的包装潢采用奶牛、牧场、花草、绿色等设计元素虽然较为常见，但对各元素的具体表达方式以及如何组合布局等，均会产生不同的风格及效果，不能因涉案商品包装中含有常见的设计元素，即认为该包装缺乏显著性。同时强调，在判断是否造成相关公众的混淆时，既要考虑客观现实的混淆，也要考虑混淆的可能性。伊利“金典”商标在起到区分商品来源的同时，并不妨碍涉案商品包装因具有一定影响力，也可以成为消费者识别商品来源的标识。特别是蒙牛未将“蒙牛”商标标注在被诉商品的显著位置上，此时起到识别商品来源作用的恰恰是商品的包装，两者的近似性足以导致相关公众的混淆和误认。
至此，这场持续近两年的案件，以蒙牛赔偿伊利500万元告终。
双巨头的竞争困境
一直以来，伊利与蒙牛都在国内乳制品行业占据着“双雄并立”的核心位置。二者间的竞争也从奶源布局、产品线扩张到市场渠道争夺，再到品牌营销的全方位比拼，形成了“相爱相杀”的格局。适度的竞争无疑为行业发展带来了的有力推动，但其竞争也逐渐陷入僵局。
本案并非双方首次因商品包装而对簿公堂。2015年伊利诉蒙牛“未来星酸奶饮品”商品包装、装潢不正当竞争案。经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一审及北京市知识产权法院二审判决认定构成不正当竞争,判决蒙牛赔偿伊利经济损失及合理开支215万元。
早年间，双方就曾因“抹黑门”“诽谤门”等恶性竞争事件而引发广泛关注。编造谣言来抹黑对方产品的行为，已远超商业竞争的范畴，不仅导致巨大的经济损失和名誉损害，更严重动摇了社会大众对于奶制品行业的信任，演变为社会事件。
实际上，随着众多新兴牛奶品牌的涌现，以及消费市场偏好的变幻多元，伊利、蒙牛在乳制品市场的掌控力早已显著减弱。继续深陷恶性竞争的泥潭，显然不是明智之举。伊利和蒙牛，作为行业龙头企业，更应承担起引领行业健康发展的责任，将竞争焦点放在提升奶源品质、优化生产工艺、满足消费者需求的层面，这也将成为行业激荡中的破局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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