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利奥”与“奥利傲”、“康师傅”还是“康帅傅”，这些与知名品牌商标极其相似的字样，只要一眼没看仔细，就被商家玩了“狸猫换太子”的游戏。3月7日，“相宜本草”商标被侵权一案二审法律文书公布，相似商标之间隐藏着怎样的“猫腻”？商标侵权的法律界限又是如何划定的呢？
2021年9月14日，上海知识产权法院公开审理上海相宜本草化妆品股份有限公司（后简称“相宜本草”）告上海百萱棠化妆品有限公司（后简称“百萱棠”）商标侵权、不正当竞争一案。一审法庭根据百萱棠所使用的商标、商品装潢与相宜本草相似的事实依据，判定百萱棠侵犯了相宜本草的商标专用权，并构成不正当竞争。百萱棠不服判决向上海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
品牌包装“找不同”
在二审法庭上，双方首先以“商品包装与商标是否具有相似性”展开辩述。相宜本草认为百萱棠在产品包装上同样选择上绿下白的背景，深绿色圆形底盘的图案，属于与自身相似的包装。但是在百萱棠看来，包装的设计是自己合法的商业活动。
百萱棠公司成立于2016年11月8日，2018年2月21日核准注册“相依草方”商标，主要销售化妆品、香料等物品，与相宜本草所售商品类型相同。尽管百萱棠认为自2021年1月起，自己已不再生产化妆品，但相宜本草通过取证，仍在网络销售平台上搜索到大量在售商品，相宜本草认为，“相依草方”现在销售的“植物叶子柔肤水”产品包装与自身的“第6代产品包装”高度类似。除此之外，“相依草方”商标在文字构成、发音和含义上也与自身相近，因此百萱棠公司应停止模仿和销售相关产品。
“人弃我取”的包装迭代
使用其他品牌退市的包装算不算侵权，成为法庭上第二个争议焦点。百萱棠认为自2016年起，相宜本草“第6代产品包装”已经不在市场上销售，其所注册相应的商标也三年未使用。而自己所注册的商标申请时间为2017年，在商标核准期生产类似包装的产品是2018年，时间线上并不重合，不会对相宜本草造成影响。
相宜本草认为，自己的产品包装商业使用后具有较高的市场知名度，退出市场不代表他人可以擅自使用。除此之外，化妆品的保质期限是3-4年，包装完全淡出市场需要时间，在此段时间内，公众仍会通过百萱棠的产品包装联想到相宜本草相关产品。
注册商标是“障眼法”
早在2019年，相宜本草在电商平台发现有“相依草方”的商品出售，通过调查取证，向国家知识产权局商标局申请该商标无效，商标局以“商标构成近似，易使公众对商品来源产生混淆”为由，于2021年8月裁定“相依草方”商标无效，并于2022年1月公示。在此期间，百萱棠公司虽然注册新商标，但未在经营过程中实际使用，且与侵权商标存在明显差异。
二审法院认为，百萱棠生产的产品包装上，使用了与“相宜本草”商标相同的字体和基本一致的中英文排列组合，结合相似的背景颜色、标识与花纹，容易让公众对商品来源产生混淆和误认，因此法院判定“相依草方”构成对相宜本草商标专用权的侵害。
退市包装“余温仍存”
综合考虑相宜本草品牌销售、宣传与获奖的情况，其品牌的包装设计与商品之间具有稳定、单一的联系，长时间的使用与宣传使“第6代包装”具有一定的市场知名度。尽管自2016年起不再使用该包装，但考虑包装的显著性与知名度，及产品包装彻底退出市场的时间，法院认为，百萱棠相似包装的设计依然构成不正当竞争行为。
而百萱棠所提到的“第6代包装”并未申请知识产权注册，法院认为知识产权并非保护商品包装的唯一路径或前提条件。涉嫌商品包装符合《反不正当竞争法》的相关规定，也依法受到保护。综上，二审法院判定上海百萱棠化妆品有限公司构成对相宜本草商标专用权的侵害与不正当竞争行为，判处罚金30余万元。
侵权与创新的“分界线”
何为正常注册商标的商业行为，何为恶意竞争的侵权行为，通过本案梳理得知，法院主要通过《商标法》“所用商标是否与已注册商标相同或近似，容易导致混淆”判定，具体包括所注册商标的字形、读音、含义等是否会让公众对商品来源产生误认，也要考虑商标与产品的特定联系。而本案中的相宜本草为知名商标，应对其的显著性与知名性加以保护。
另外，针对产品包装的设计，我国法律规定“经营者不得擅自使用与他人有一定影响的商品包装、装潢”，包括构图、颜色、要素组合等等。“相依草方”产品包装仅在装饰纹路、文字印花上与相宜本草存在细微差距，参考普通消费者购物时的注意力，容易导致对商品来源的误认，因此构成不当竞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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